爱好戏曲的梅姐叫什么来着
梅姐的戏台人生:一个民间青衣的痴与梦
夜幕初垂,绍兴安昌古镇的青石板路上飘来一缕水袖。老茶客们放下青瓷茶盏,相视一笑:梅姐又开嗓了。顺着斑驳的戏台望去,身着月白褶子的女子正唱着《牡丹亭》的游园,眼角细密的皱纹在油彩下若隐若现。
四十年前,梳着羊角辫的小梅姐总蹲在后台看父亲勾脸。那时国营剧团正红火,梅家班却守着草台班子走街串巷。父亲常说:戏是血里带的。十六岁那年,她在《白蛇传》里替角儿救场,一句西湖山水还依旧让台下老戏迷红了眼眶。可市场经济的浪潮来得太快,戏台拆了,行头当了,父亲临终前塞给她半本泛黄的工尺谱。
新世纪的风吹醒沉睡的古镇。梅姐在旅游公司当导游,总带着游客绕道老戏台。2016年深秋,几个法国游客指着残破的藻井问:这里还有人唱戏吗?她鬼使神差地甩开水袖,惊起檐角铜铃叮当。视频在抖音疯传,百万点击量中,有人认出这是当年惊艳四座的小梅郎。
如今每逢双休,乌篷船载着天南地北的戏迷停泊古镇。梅姐把自家堂屋改成戏馆,八仙桌上永远温着女儿红。年轻人在直播间打赏的礼物,她全换成新行头。去年中秋,戏校毕业的女儿穿着改良旗袍,和她合唱《梁祝》新编,弹幕刷过这才是文化传承。
雨打芭蕉的夜晚,梅姐常独自对镜勾脸。金粉描摹的凤眼渐渐模糊,但耳畔依稀响起父亲的胡琴声。妆匣底层压着半本工尺谱,首页写着:戏比天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