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唱戏曲的琴姐叫什么名字
街角琴声里的活角儿:记越剧迷张雪琴
老城区的梧桐树下飘来一缕水磨腔,街坊们相视一笑:准是琴姐又在吊嗓子了。沿着青石板路拐进弄堂,斑驳的墙面上映着个袅娜身影,身着褪色戏服的张雪琴正对着晾衣绳上的碎花床单练身段。
这位被街坊唤作琴姐的退休教师,年轻时是区文化站的台柱子。1978年恢复传统戏曲汇演那天,她抱着发烧的女儿赶场,候场时用体温焐着退烧药,登台时《黛玉葬花》的唱腔却清亮如常。女儿如今已成家立业,倒成了最懂戏的观众,总说:妈在台上,连影子都是会说话的。
琴姐的戏曲人生藏着本活字典。她家客厅的玻璃柜里,整整齐齐码着32本手抄戏本,蓝布封面上的《牡丹亭》《西厢记》墨迹已褪成烟灰色。最珍贵的是本泛黄的《梁祝》工尺谱,扉页题着雪琴小妹存念,落款是1982年越剧名家傅全香来沪演出时的亲笔。那年琴姐追着戏班跑了七个区,终于在后台得偿所愿。
退休后的琴姐把社区活动室变成了小梨园。每周三下午,带着老姐妹们对着老式录音机学身段。去年重阳节,这群平均年龄68岁的银发戏班在社区舞台上演《追鱼》,琴姐反串的包公念白铿锵,竟把台下看手机的小年轻都吸引得抬起了头。谢幕时有位九旬戏迷颤巍巍上台,掏出手绢包着的白玉簪非要送她:这才是角儿该有的头面。
如今琴姐带着徒弟们在弄堂口支起戏曲角,青砖墙上挂着自制的蟒袍水袖,竹椅上总备着菊花茶。路过的外卖小哥歇脚时学两句天上掉下个林妹妹,晨练的老伯能接上原来姹紫嫣红开遍。春深时节,白玉兰花瓣落在琴姐的云帚上,倒像是老天爷特意给添的戏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