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唱戏曲的九姑娘叫什么
老街茶馆里的水磨调儿
清晨的露水还挂在青石板上,老茶馆的铜壶嘴儿已经吐出袅袅白烟。跑堂的老李头掀开蓝布门帘,瞥见临河那扇雕花木窗下,九姑娘又坐在老位置,捧着青瓷盏的指尖泛着玉色。
九姑娘早啊,今儿还是碧螺春?老李头在抹布上擦着手,眼角堆起笑纹。话音未落,几个茶客已默契地把竹凳往戏台前挪了挪——谁不知道每逢初九、十九、廿九,九姑娘定要唱上几折。
檀板轻敲三响,满堂茶碗碰着青瓷盖儿的叮当声霎时静了。但见九姑娘水袖轻扬,莲步未动,那《牡丹亭》的袅晴丝便从朱唇间流出来。几个外乡客举着手机要拍,被老茶客们瞪得讪讪收了手——九姑娘唱戏时,连跑堂的都要踮着脚走路。
这嗓子,倒像她太奶奶年轻时候。穿香云纱的阿婆跟邻座咬耳朵。七十年前,周家九小姐逃婚夜奔戏班的故事,至今还在评弹词里唱着。如今老宅改作了昆曲传习所,唯剩这位九姑娘守着祖上传下的水磨调儿。
街对面新开的咖啡馆整天放爵士乐,九姑娘的戏台前倒聚起更多年轻人。有个戴圆框眼镜的男孩每回来都带着录音笔,说是要搞什么非遗数字化。九姑娘也不恼,照样在唱到良辰美景奈何天时,把折扇往那孩子头上一敲:小呆子,昆曲要听进心里,哪是机器存得住的?
雨丝斜飞的三月天,茶客们发现九姑娘换了行头。素白缎子戏服滚着墨绿边,唱的是《玉簪记》里陈妙常的琴挑。老李头在柜台后擦着永远擦不完的茶盏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湿漉漉的清晨——浑身淋透的少女攥着褪色的戏折子,说要应聘驻场演员。
您说九姑娘本名?老茶客呷着明前龙井,看檐角铜铃在风里打转,打她爷爷那辈就住在周家弄九号,本名倒真没人在意了。横竖这姑苏城里,会唱全本《长生殿》的,独她一个'九姑娘'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