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爱看的戏曲有哪些呢
陪老爸看戏的那些年,我终于听懂了他爱的咿呀声
父亲的书房里永远飘着若有若无的茶香,老式收音机里总在播着咿咿呀呀的唱腔。小时候觉得那些拖着长音的曲调像催眠曲,直到某个雨夜,我陪着父亲看完《四郎探母》,才惊觉这些婉转的唱腔里,藏着父辈们未曾说出口的万千心事。
一、锣鼓声里的家国情怀
父亲总爱在周末下午泡一壶浓茶,把DVD里的《空城计》反复播放。诸葛亮轻摇羽扇,在城楼上从容抚琴的影像,随着屏幕上的雪花纹路变得斑驳。司马懿的十万大军终究没敢踏入空城,父亲这时总会拍着膝盖感叹:这才是大智慧啊!
那些金戈铁马的故事里,藏着父辈对忠义的执念。《定军山》里黄忠横刀立马的英姿,《杨门女将》中佘太君挂帅出征的豪迈,总能让父亲浑浊的眼睛重新亮起来。他们这代人经历过动荡岁月,戏曲里那些舍生取义的故事,恰似他们心中不曾熄灭的理想火种。
二、水袖轻扬中的烟火人间
母亲常说父亲是铁汉柔情,这话在听《天仙配》时格外应验。黄梅戏清甜的唱腔响起时,父亲会不自觉地跟着哼树上的鸟儿成双对。七仙女与董永的故事他倒背如流,却总在你我好比鸳鸯鸟那句红了眼眶。
那些家长里短的折子戏最见人生况味。《拾玉镯》里少女含羞带怯的眉眼,《锁麟囊》中命运流转的因果轮回,父亲看得比谁都认真。豫剧《朝阳沟》里银环与栓保的城乡之恋,让他想起当年追着母亲从省城来到小镇的往事。
三、戏台上下的人生况味
父亲的书架上,整整齐齐码着泛黄的戏本,边角都被磨得发亮。他总说戏如人生,年轻时听《武家坡》只觉得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太傻,如今再听少年子弟江湖老,才懂其中况味。
去年父亲节,我陪他去长安大戏院听《霸王别姬》。当项羽唱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,父亲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攥着座椅扶手。散场时他说:当年你爷爷带我看这出戏时,我还嫌他老古董呢。路灯下,父亲的背影与记忆中爷爷的背影渐渐重合。
现在我也能跟着父亲哼几句苏三离了洪洞县,开始懂得那些婉转的唱腔里,裹着怎样的人生百味。那些曾被我们嫌弃老土的戏曲,原来是把打开父辈心门的钥匙。当二胡声再次响起时,不妨坐下来陪父亲喝杯茶,听听那些被时光浸润的故事,如何在咿呀声里开出花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