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金演过哪个戏曲剧团
梨园寻踪:阿金的剧团往事
上海天蟾舞台的雕花木门缓缓推开,后台的油彩味裹着檀香飘散开来。老戏迷们至今记得那个春夜,一位身段挺拔的武生踏着鼓点亮相,三寸厚底靴落在台毯上激起的微尘,在追光里仿佛星子坠落——这便是阿金在沪上的首秀。
一、雏凤初啼:民间班社的磨砺
十五岁那年,阿金跟着庆丰年草台班子走村串乡。皖南的梅雨季,戏台搭在祠堂前的青石板上,雨水顺着竹棚缝隙淌成珠帘。班主让他扮《白蛇传》里的小和尚,既要耍十八罗汉拳,又要接白素贞的水袖功。某次在歙县演出,湿滑的台面让他摔了个实打实,起身时却把招式化入跌倒动作,引得满堂喝彩。这种临场应变的本事,正是在三十六个县城的巡演里摔打出来的。
二、声动江南:沪上名团的淬炼
1936年秋,阿金带着磨出老茧的双手叩开新舞台的大门。这个汇聚南北名角的戏班,排戏规矩严苛得惊人。当家武生李少春见他演《长坂坡》,特意让检场人在台口撒了层黄豆。阿金硬是在满地滚动的豆粒上完成鹞子翻身,落地时黄豆竟未碾碎一颗。次年排《挑滑车》,他独创的倒踢紫金冠接旋子绝活,让台下二十位武行教师爷同时起身叫好。
三、烽火弦歌:战乱时期的坚守
淞沪会战炮火最烈时,大世界戏院的穹顶震落灰土。阿金带着义演社同人,在防空洞里点汽灯排《抗金兵》。有次空袭警报骤响,观众席纹丝不动,他照常走完夜探金营的圆场。某日散戏后,后台发现裹着银元的字条:角儿留着养班底。这种生死相托的情义,化作了他后来在《文天祥》里那声裂帛般的丹心照汗青。
如今翻阅泛黄的戏单,《申报》上的铅字依然清晰:阿金饰高宠,沪上武生第一人。但老票友更爱念叨他在徐家汇茶楼说的那句闲话:戏是众人抬的轿,角儿不过是轿顶的红缨。这话里藏着梨园的真滋味,比任何头衔都来得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