爱唱戏曲的宋姐叫什么
宋雅芳:槐花巷的青衣名角不为人知的秘密
清晨五点的槐花巷还浸在薄雾里,七号院东厢房的雕花木窗吱呀一声推开,飘出一段清亮的西皮流水:海岛冰轮初转腾——正在倒夜香的李大爷停住脚步,望着窗台上那盆水红色的海棠花摇头晃脑,他知道,宋姐的早课又开始了。
这个被街坊们喊了二十年的宋姐,总爱在自家小院支起绣着白梅的缎面屏风。晨光里,她水袖翻飞的身影像皮影戏里的剪影,半旧的绣花披风扫过青砖地面,惊起几片昨夜飘落的槐花瓣。西头杂货铺的王婶说,宋姐年轻时定是剧团的台柱子,那身段比电视里的名角儿还讲究。
直到去年重阳节,社区要办戏曲票友会。文书小刘去七号院送报名表,在积着薄灰的樟木箱底发现张泛黄的戏单——1958年人民剧院《贵妃醉酒》的演出海报,主演名字赫然写着:宋雅芳。照片上的杨贵妃眼波流转,眉间一点花钿与如今宋姐眼角的皱纹微妙重合。
您就是当年红遍京津的'小筱翠花'?面对小刘的追问,宋姐只是用绢帕轻拭着老花镜:都是老黄历啦。她转身从五斗柜取出个织锦匣子,里头躺着对鎏金点翠头面,凤嘴里衔的珍珠坠子已经发黄,这是师傅传的,说角儿没了,行头得留着。
如今每月十五,宋姐总会把八仙桌搬到槐树下。二十几个老街坊自带板凳围坐,听她唱《锁麟囊》,讲薛湘灵的故事。当唱到世上何尝尽富豪时,斜对门刚离婚的赵家媳妇突然捂住脸,泪珠子从指缝里往外渗。宋姐不动声色改了词:你看这槐花谢了还开,人生哪有跨不过的坎儿?
上个月暴雨冲垮了社区活动室的屋顶,宋姐默默捐出了那套珍藏的头面。拍卖会上,戏曲博物馆的人认出这是已故京剧大师周慕莲的私藏,当场开价六位数。这物件本该在台上发光,宋姐摆摆手,只要了够修屋顶的钱。如今活动室门口挂着新匾额,墨迹未干的慕芳阁在阳光下泛着光。
深秋的槐花巷飘着糖炒栗子的香气,七号院里,宋姐正教几个孩子走圆场。忽然有个穿中山装的老人颤巍巍推开院门,白发下的眼睛亮得惊人:雅芳师姐,师傅的《游园惊梦》,咱还能再唱一回吗?风起时,满树槐花落成一场迟到了半个世纪的雪。